订婚仪式上,一个神秘女人突然出现,大闹现场。
她说如果我和邹季言结婚,必有血光之灾。
我没放在心上。
可是当天,我妹妹就车祸去世了。
半个月后,我妈妈竟也死在了家!
监控显示,她们都见过那个神秘女人。
她们的手机上,都留有一条未来得及发送的短信:
【……那个女人说的话,是真的!】
1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妹妹已经咽气了。
医生说她开车与一名酒醉卡车司机相撞。
车子都被压扁了。
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肚子已经破溃,肠子内脏漏了满床。
根本没法救了。
而那个大闹我订婚现场,并道出可怕预言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警察判定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卡车司机全责,妹妹只是……运气不好。
“案子唯一的疑点是,在你妹妹临死之前,手机里那条未发送到短信。”
【姐,她说的是真的……】
为了确定这句话的含义,警察找到了那个女人。
我才知道,她名叫冉思凡,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我绞尽脑汁,细细捋过所有认识的人。
依旧无所收获。
我根本不认识她。
同样的,我妹妹也不认识她。
警察细细盘问,却得出来一个无比荒谬的答案。
她说她擅长玄学,测出我妹妹有血光之灾。
而这灾祸的源头,就是我和邹季言的婚姻。
“你们八字不合,如果结婚,周围的亲人都会相继惨死。”
她说的信誓旦旦,我只觉得可笑。
从她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出来。
她正在撒谎。
什么玄学,都是胡扯。
可警察再继续追问,也得不到什么靠谱的答案了。
最后,警察还是判定我妹妹的死,纯属意外。
而这条存有疑点的短信,也被搁置了。
操办完妹妹的葬礼,我只觉得身心俱疲。
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
幸好有邹季言陪在我身边。
自从冉思凡大闹订婚现场后,邹季言的爸妈对我就有了些意见。
他们是迷信的人,总觉得冉思凡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邹季言继续跟我在一起,也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他始终坚定信念,不为所动。
“小雨,我这辈子认定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家。”
幸亏有他的陪伴,让我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候。
我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准备婚礼。
却没想到,意外又发生了。
和邹季言拍婚纱照的前一天,我妈突然失联。
火急火燎赶回家,我见她正倒在客厅地板上。
救护人员赶到的时候,只对我摇了摇头。
“身上都起了尸斑,没有抢救必要了。”
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我抱着妈妈的尸体嚎啕大哭。
心脏好像破了一个洞,每一次呼吸都像一次凌迟……
医生判定,我妈心脏停搏,就是俗称的猝死。
也是一场意外。
可整理遗物的时候,我竟然在她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没发送出去的短信……
【囡囡,不要和邹季言结婚,她说的是真的……】
那一刻,我如遭雷劈。
我立马找到小区保安,请求调查监控。
果然,我在监控里发现了冉思凡的身影。
她见过我妈!
我妈的死肯定和她有关系。
我马上报警,要求警察调查我妈妈的真正死因。
2
可结果依旧没有改变。
尸检报告显示,我妈是急性心肌梗塞导致的心脏停搏。
也就是医生所说的心源性猝死。
法医没有在他身体里检查出任何能导致心脏骤停的药物成分。
“这也是一场意外。”
“那那条短信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每一次呼吸都犹如刀割。
太痛了……
冉思凡说过的话,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诅咒。
不到一个月,我妹妹和妈妈都相继去世。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一定和冉思凡有关。
我只想赶快找到她,问个清楚。
可我根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就在我苦恼时,她却主动送上了门。
我妈妈的葬礼,她一袭黑衣现身。
为我妈妈献上一束白菊。
“你到底是谁?我妈还有我妹妹是不是你害死的!”
我不管不顾,揪住她的衣领歇斯底里质问。
她却始终面不改色。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命。”
“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和邹季言结婚,往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她挣开我的手,眉头微微一皱。
“你手好凉啊。”
下一秒,他竟从兜里掏出一双手套。
“戴上吧,外面很冷。”
“你这个杀人凶手!少跟我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恨不得撕碎了她。
可她呢,好像根本没感觉到我的恨意。
依旧淡淡的,把手套塞进我的怀里。
她转身要走 却被我死死拽住胳膊。
“不许走!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她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满目哀戚。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随时找我。”
“但今天是你妈妈的葬礼,把该做完的都做完吧。”
她走了。
那天之后,我便开始发烧。
极致的悲伤令我痛不欲生。
邹季言因为公司的事在外出差,没有陪在我身边。
只是每晚都会给我叫一份生滚粥。
都是我爱吃的。
三天过去,我终于退了烧。
邹季言出差回来,给我带了许多礼物。
那些昂贵的包和首饰,并没有让我感到开心。
可我不想坏情绪传染给他。
只能生硬咧出个笑。
他没看出我的勉强,抱着我亲了一口。
“小雨,只要能让你开心,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能为你摘下来。”
“别难受了,人都会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是快递。
薄薄的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
是邹季言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邹季言紧紧搂着她的肩膀,亲密非常。
看见寄件人,我心里咯噔一下。
竟然是冉思凡。
“……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邹季言脸色霎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这是我之前的女朋友。”
“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
看着照片里女人娇艳的脸,我心中疑云丛生。
冉思凡为什么会突然给我寄来这张照片?
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我紧紧盯着邹季言,想要捕捉他表情里所有破绽。
终于,他绷不住了,宛若泄了气的皮球。
“小雨,我跟你说实话吧……”
“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叫冉曼曼,的确是我的前女友。”
“三年前,我因为性格不和向她提出分手,可她性格实在太过偏激,威胁我只要离开她就自杀……”
“我本来以为她只想吓吓我,却没想到,她竟然来了真的,分手第二天,她就在家里,割腕自杀了……”
冉曼曼……冉思凡……
“所以,冉思凡和冉曼曼是什么关系?”
“我记得,冉曼曼有个妹妹就叫冉思凡,虽然我没见过她,可年龄上,的确是相符的。”
胸口一窒,我捏着那张照片的手不住颤抖。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冉思凡的身份?”
他不可置否,耸了耸肩:“我的确知道……可你妹妹和你妈妈的死,不是和她没关系吗?”
“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说完,他又把我搂在怀中。
“冉思凡只是想报复我罢了,她搞出这么多的事,就是想替她姐姐出口气。”
“别想太多了,你放心,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邹季言的安慰不仅没有让我冷静,反而适得其反。
我猛推开他,质问:“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什么要装作毫不知情?”
“我妈妈我妹妹的死都和她有关!”
“小雨,警察已经说了,她们的死是意外,你别胡思乱想了。”
他伸手拉我,又被我甩开。
“你别没完没了。”
原本温柔的脸色霎时变得阴沉。
他将茶几上的杯子扫落在地,啐了句脏话。
破碎的玻璃碴溅落四周,划破我的手臂,鲜血直流。
他后知后觉,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啊小雨……”
我心一颤,眼前这个男人,竟变得有些陌生。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3
第二天,我拜托认识的朋友,帮我调查有关冉曼曼的资料。
竟得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冉曼曼曾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自杀前,她的精神状况一直很差。
我找到了冉曼曼的心理医生,想向他了解些情况。
他刚开始缄口不言,可得知我是邹季言现在的未婚妻时,他的态度却变了。
“冉曼曼那时情绪很不稳定,每次来时,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
“她向我吐露,未婚夫对她极端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他经常动手打她,她想逃离,却又不敢。”
“我劝她报警,她说考虑考虑,可那天之后,我就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再见到她,是在葬礼上。”
心理医生字字句句,触目惊心。
怪不得邹季言一直隐瞒冉思凡的身份。
他只是不想让我知道冉曼曼的存在。
“是他的暴力和精神控制,才让冉曼曼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还试图替他辩解:
“……可他对我并不这样啊。”
“或许是他的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
当晚,我怀着满腹心事回了家。
刚进家门,我被满地狼藉吓了一跳。
邹季言站在客厅中央,四周全是破碎的玻璃残片和水渍。
“冉思凡那个贱人,竟然举报我公司财务造假!”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阴狠。
“小雨,我公司现在遇到了困难……你爸爸不是在财政部工作吗,你能不能让他帮帮我?”
“你也知道我爸妈离异,我和我爸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出事?”
他死死握住我的肩膀,恶毒的眼神,就像要杀了我似的。
我还是坚定摇了摇头。
“如果我爸帮你,他就会犯错误——”
下一秒,冰冷的巴掌落下。
右脸火辣辣的疼,就快站不住。
“不听话!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心理医生的话在耳边不断响起。
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和他交往整整一年,他从来都是极尽温柔。
如今这副嘴脸,实在太陌生了……
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把桌上,茶几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
“你们这群臭婊子!都想害老子!”
说着,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找到冉思凡,老子要弄死她!”
我心一惊,下意识担心冉思凡安危。
如果心理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那冉思凡姐姐的死,绝对和邹季言脱不了干系。
她一次次阻止我和邹季言结婚,又搞出这么多事端。
说不定……是想救我?
脑海中思绪繁杂,根本理不清楚。
邹季言接到助理回话,几秒钟后,脸色竟变得苍白如纸。
冷汗顺着他鬓角流下,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恐惧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鬼话……冉曼曼的妹妹冉思凡,三年前就死了?”
“那个处心积虑要害我的女人根本不是冉思凡,那她又是谁?”
4
放下电话的邹季言,像丢了魂一般。
我连忙接过手机,确认刚刚助理说过的话。
“郑小姐,我找了专人调查过,冉曼曼的妹妹冉思凡,的确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冉曼曼死后,冉思凡很快便确诊癌症,已经到了中晚期,化疗还没做完,人就死了。”
“关于她在医院的就诊记录,我已经发到了邹总手机上,还有其他的调查资料,请您一并查收。”
打开电子文档,放大冉思凡的照片。
我和邹季言都愣住了。
照片里的女孩,和前段时间大闹我订婚现场的女孩,根本不是同一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同名?”
“可如果是同名的话,她为什么会认识冉曼曼?还拼命阻止我结婚?”
所有的行为都有因果。
她做任何的事,都该有目的。
如果她和冉曼曼没有关系,和我,和邹季言都没有关系的话。
她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做这些呢?
谜团一个接着一个。
我只觉得脑袋快要爆炸。
而唯一知道答案的人,或许只有她了。
我摸出她写给我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冉思凡,我们见个面吧。”
“好。”
我没想到,她竟然痛快答应了我。
我们约在咖啡店见面。
已经深冬,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进店后,光是脱外套,就花了半天时间。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眼神,她朝我抿嘴笑了笑。
“我小时候爱美,我妈天天我都让我多穿点,我一直没听。”
“后来长大了,落了一身毛病,才知道妈妈的话是为我好。”
“所以我现在出门,都要穿得暖暖和和的。”
她的语气很温和,令我有些意外。
我不好意思开门见山,便顺着她的话聊了下去。
“妈妈的话,只有长大了才会理解。”
“你妈妈很爱你吧。”
此话一出,她突然沉默了。
过了半晌,她问我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从兜里掏出冉曼曼和邹季言的合照,推到她面前。
“这是你寄给我的照片吧?”
她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你寄给我照张照片,是想让我调查冉曼曼和邹季言的关系,再引出邹季言对冉曼曼曾经的所作所为。”
“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我看清邹季言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想让我和邹季言结婚,是吧?”
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当初来我的订婚现场大闹一通,说完血光之灾后,我妹妹和我妈妈就相继去世,所以她们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为什么她们的手机里,都有那条没发送出去的短信?”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
她却又沉默了。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们无冤无仇,甚至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她托着下巴,轻轻叹了口气。
“你妈妈和你妹妹的死,警察已经给出调查结果,是意外,和我无关。”
“她们的死,是命,我只是利用了她们的死,想让你悬崖勒马罢了。”
她的话太玄,我根本没听懂。
“你又想说玄学那套?”
她没否认,也没承认。
只道:“随便你怎么想吧。”
“下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我已经调查过,冉曼曼的确有个妹妹叫冉思凡,和你同名,可她三年前就死了!”
她继续搅着咖啡,缓缓道:
“我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你要自己去发现。这是规则。”
“什么规则?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这次过来本是想解开疑问。
却没想到,原本的疑问没解开,竟然还多了新的谜团。
“我已经把我能告诉你的通通告诉你了,剩下的我不能再说了。”
她起身穿上外套,往桌上拍了一百块钱,便离开了。
5
她出门时,天上飘起了雪花。
我看着她的背影在风雪之间,缓慢向前。
心里竟一阵酸涩。
那股滋味很奇怪,我从来都没有过。
为了搞清楚她究竟是谁,我蹑手蹑脚跟在她的身后,想寻找一些线索。
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她竟突然拐进一道熟悉的巷子。
这片老城区都是即将拆迁的房子。
妈妈的老房子也在其中。
只见她熟练掏出钥匙,打开那道锈迹斑斑的大门。
那明明是我小时候的家。
“要进来坐会吗?”
我心一惊,原来她早就发现我了。
我还是跟她进了门。
这栋老房子已经荒废很久,我也很久没来过了。
熟悉的陈设让我下意识眼眶一红。
突然想起,妈妈已经不在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你妈妈给我的。”
她淡淡道。
“……这怎么可能?”
她没再说话,而是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隔着厨房,她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吃顿饭吧。”
没到一个小时,她竟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而且全都是我爱吃的。
尝了一口生滚粥后,我怔住了。
这味道……为什么和邹季言给我点的外卖一模一样?
难道那粥根本不是邹季言给我点的外卖,而是她送的?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口味?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
她趴在桌上,眼角竟然微微红了。
“我以前也不知道,也是后来到了这里,才知道的。”
“其实我本该知道的……”
我眉头紧皱:“你在说什么绕口令?”
她又摇了摇头。
“郑雨,你快吃吧。”
那一顿饭,我们没说什么话,彼此都很平静。
我能感觉到,她淡然的表情背后,隐藏着汹涌的感情。
可我们明明是陌生人,她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呢?
吃过了饭,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一阵眩晕。
“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却如此飘渺。
我的眼前天旋地转,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医院。
她守在病床旁,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怎么了?”
我在问她,也在问我自己。
这时医生进来,对我道:“郑女士,您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6
我心一颤,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在这些事发生之前,我一直很期盼和邹季言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可如今,我逐渐意识到,邹季言根本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肚里这个孩子来的,或许根本不是时候。
“郑雨,你已经知道了邹季言的真面目,这个孩子你不能要。”
冉思凡眉头紧蹙,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我摸了摸平坦的肚子,久久无言。
她说得没错,我和邹季言还没有结婚,一切都可以重来。
如果生下这个孩子,我会面对更多的麻烦事。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我现在就帮你预约手术!把孩子流掉!”
“……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静静看着她,说道:“孩子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我怎么忍心杀了他?”
她眼眶通红,好像正在面临重大抉择的不是我,而是她。
“郑雨,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生下这个孩子,你就摆脱不掉邹季言了!”
“她就是你肚子里还未成型的一块肉!你何必呢!”
我知道她说得没错,可我还是,没法那么做。
当晚回家,邹季言发现了我包里的化验单。
他双眼微润,一把将我搂在怀里。
“小雨,我要当爸爸了!”
“对不起小雨,之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向你发誓,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后来我才知道,白天的时候,邹季言背着我找了我爸。
我爸替他摆平了公司的事。
所以,他才会向我道歉。
他知道我爸的本事,只要和我结婚,我爸就成了他爸。
以后公司再有什么事,我爸照样能为他摆平。
可当时的我,还以为他真的知道错了。
我太傻了。
当他痛苦流涕对我忏悔,把准备好的钻石戒指套在我的手上时,我还是心软了。
因为我从小父母离异,我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长大。
我还是原谅了他。
“小雨,我马上通知助理,咱们尽快筹备婚礼。”
“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浪漫,最完美的婚礼!”
7
两天后,冉思凡又找上了我。
“郑雨!我拜托你清醒点!你知不知道邹季言就是个人渣!你和他结了婚,这辈子就毁了!”
她劈头盖脸一顿劝说。
还没等我说话,她又拉着我坐上出租车,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邹季言经常应酬的会所。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她紧紧拉着我的手,走过长长的走廊,抵达豪华包间门口。
“你看看吧。”
包间内,邹季言正和几个发小碰着杯侃大山。
“郑雨肚里有了我的种,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爸有权有钱,靠着她爸,老子直接原地起飞!”
“要不是看她爸,我怎么可能会娶她?天天跟我闹脾气,真是惯得她臭毛病!”
“等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看我怎么收拾她!”
包厢传来一阵哄笑,陪酒的“公主”倚在邹季言怀里热吻,暧昧的吟声响彻四周。
我浑身控制不住发抖,手脚冰凉。
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邹季言的真面目。
我本以为,他只是脾气暴躁,为了肚里的孩子,而且我都能忍。
如今赤裸的真相就摆在眼前。
他跟我结婚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爸的资源。
他对我从未有过爱。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包厢大门。
“邹季言你这个混蛋!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摘下无名指的戒指,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他愣在原地,下一秒,直接推开怀里的女人。
“小雨……你听我解释!”
“不用再解释了,把你脸上的口红印子擦擦吧。”
我转身要走,他却不依不饶,冲上来拉我。
冉思凡见状立马挡在我的身前。
“你别碰她!”
邹季言双目圆睁,暴怒大吼:“你这贱人!是不是你捣的鬼?一定是你把小雨带到这里的!”
“你他妈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老子过不去?”
他喝了些酒,舌头都大了。
压抑的愤怒无处宣泄,便把冉思凡当成了靶子!
抄起啤酒瓶子直接朝冉思凡头上招呼,冉思凡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
鲜血顺着她脸颊淌下。
她下意识朝后一倒,邹季言已经红了眼,拉住她胳膊,朝她腰上狠狠一攮!
鲜血不断往外流,我尖声尖叫,扶住冉思凡。
邹季言终于回过神,神色恍惚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知道自己闯了祸,他拔腿就走。
我死死压住冉思凡腰上的伤口,拨打了急救电话。
血还是流个不停,冉思凡躺在我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
我的心痛得像被撕裂一般。
……怎么会这么痛呢?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我的心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一阵酸楚。
她被推进抢救室,十分钟后,大夫匆匆出来,说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
“现在患者情况非常不好,可血库里没有O型rh阴性血……”
我心猛一震:“我就是……”
我就是O型rh阴性血。
这种血型十分罕见,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冉思凡流着一样的血。
大夫喜出望外,立马让护士带我输血。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冉思凡终于脱离危险,被送进普通病房。
而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冉思凡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我一样有着罕见的血型。
确认她没有危险之后,我离开医院,去了我妈的老房子。
8
我竭力回忆过往,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关于冉思凡的蛛丝马迹。
我确认自己根本不认识她。
可她却好像很了解我。
我妈也好像……很信任她。
老房子的钥匙一直放在门口的脚垫下面。
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我妈亲口告诉她,她怎么可能知道?
上次去老房子,我感觉到,她应该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或许那里会留下一些线索。
回到老房子,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从客厅到卧室,我把所有房间都翻找了一遍。
果然……找到了一些东西。
而那些东西,太奇怪了。
我的后背渗起一层冷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以前的一切,都让我不寒而栗。
破旧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书。
霍金的时间简史。
我曾看过这本书,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关于书里的内容我已经忘了七七八八。
只记得这本书讲的是关于宇宙和时间。
这本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书里夹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报纸,它被折得整整齐齐,折叠处已经泛起毛刺。
冉思凡应该时常把它打开来看吧。
一张报纸本没有什么奇怪。
可它上面显示的时间……却不是现在,也不是过去。
而是未来。
那是一张二零四八年的报纸……
以现在的时间为锚点,应该是……二十二年后年后。
这怎么可能呢?
二十二年后的报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这只是一张道具而已。
我颤抖着双手,翻开报纸,将上面记录的所有新闻全部看了一遍。
直到看见B版社会新闻时,上面印着的照片,让我彻底慌了。
那不是我吗?
是我,却又有些微微的不同。
照片上的我,眼角泛起皱纹,已经不再年轻。
新闻报道,我因和丈夫发生口角,被他活活用重物砸死……
警察发现我的时候,我的尸体已经臭了。
【凶手手法极其凶残,被害人头骨碎裂,鼻骨碎裂,身上还带有多处刀伤……】
杀害我的凶手,就是邹季言。
二十二年后,我和他已经结婚,孩子都长大了。
他暴露本性,出轨,家暴,每天都在不断折磨我,虐待我。
我活得生不如死,终于向他提出离婚。
可他却不同意。
因此,我们爆发剧烈争吵。
他气到失去理智,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朝我捅了过来。
他捅了我整整十八刀,肠子都烂了。
可他还不解气,抄起桌上的人像雕塑,就朝我猛砸过来。
我被打得面目全非,整颗头像摔碎的西瓜一样,血混着脑浆,恶心至极。
将新闻看到最后,我已经站不住,瘫倒在地。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冉思凡或许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
她已经知晓了我的结局。
所以才奋不顾身阻止我和邹季言结婚。
因为我们的婚姻,就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可她到底是我的谁呢?
9
其实到这里,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却还是无法确定。
直到我在那本时间简史的扉页上,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邹祈安。
祈安,祈安。
很早之前我就畅想过,如果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会给她起什么名字?
我不需要她多聪明,也不需要她有多大的出息。
我只想她能平平安安,快乐长大。
“如果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会给她起名叫祈安。”
祈祷她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
想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
拿着那张报纸,我重新回到了医院。
再次看见她的时候,我终于明白,那股莫名的熟悉之感从何而来了。
她的眉眼,竟和我带着几分相似。
我把报纸摊在她的面前,她愣住了。
随即仰头,朝我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我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根本控制不住。
眼泪不停流着,哭到视线模糊,快要窒息。
“你知道虫洞吗?二零四八年的时候,科学家已经可以通过填充某种物质,使虫洞达到稳定,而它,可以连接时空的两个点,也就是时间旅行,也就是穿越。”
她轻轻握着我的手:“妈妈,这已经是我回来的第十次了。”
10
“来到你的时空,我好像才真正的了解了你,这时候你不是一个母亲,和我年纪差不多大,漂亮、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要阻止你和邹季言结婚,你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可我不能告诉你未来发生的事,也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这是规则,时空旅行的规则。”
“所以我只能给你留下线索,让你自己发现这一切。”
“小姨和外婆的死,的确是意外,我也试图改变,可蝴蝶轻轻煽动翅膀,一切都会发生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守恒的,我救了她们,也会有别的人死,或许是你,或许是别人。”
“我想用她们的死,制造一个诅咒,让你不要嫁给邹季言,所以我故意留下那条短信,让你看见。”
“后来,我假借冉思凡的身份,一步一步让你知道邹季言的真面目,我以为只要这样,你就会离开他。”
“可你却怀孕了……时间全都错了,你本该在明年怀孕的,或许是时间旅行改变了原本的时间轨迹,你又犹豫了,妈妈,是我低估了你对我的爱。”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那手那么那么暖,是我从未感觉过的温度。
“现在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她抬起手,为我擦掉了脸上的泪。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刀枪不入,后来我才知道,你只是为了我,才变得这么坚强。”
“你不该那么爱我的,妈,你最爱的该是你自己啊。”
她的眼神那么伤心,我再也忍不住,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祈安,你放心,我不会和他结婚的,我相信,我一个人也会把你养得很好。”
她在我怀里,重重点了点头。
11
祈安出院那天,我们俩一起去了警察局。
邹季言伤害祈安的所有证据,都被我拍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证据。
物证人证都在,邹季言跑不掉了。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了解情况之后,警察把邹季言带到了警局。
他见我和祈安站在一起,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个贱人!竟然胳膊腿往外拐!老子白对你这么好了!”
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我只觉得可笑。
“邹季言,像你这种人渣,就该蹲一辈子监狱!冉曼曼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吗?”
“像你这种有暴力倾向的烂人,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你就在监狱里好好反省吧!”
“郑雨!我他妈杀了你!”
邹季言彻底被我激怒,眼底浮现一抹杀意。
“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已经疯了,用尽全力推开警察,直直朝我冲了过来。
他戴着铁铐的手死死钳住我的脖子,膝盖猛地朝我肚子踹去!
一阵剧痛袭来,下身一片冰凉。
然后便是祈安的惊呼,还有警察手忙脚乱招呼着叫救护车的喊声。
而我只觉得疼,几秒钟后,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祈安坐在病床旁,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孩子没了。”
她淡淡道。
那瞬间,我心脏狠狠一痛。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守恒的,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她朝我笑了笑。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养好身体,别想其他的了。”
“我肚里的孩子没了,那你呢?未来的你还在吗?”
她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或许已经是她想出的,最不残忍的答案了。
她不再回答我的问题。
住院的这段日子,她每天都守在我身边。
让我一阵恍惚,好像她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的姐姐。
“真好,这段日子让我弥补了遗憾,妈妈已经照顾我二十二年了,我也想好好照顾一次妈妈。”
她对我笑着,脸上露出两个梨涡。
很漂亮。
我期望中的女儿,就是这样的。
这样陪伴的日子还能有多久,我不知道。
也不敢想。
就这样,我的身体逐渐好转,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
她为我办了出院手续,牵着我的手,回到了妈妈的老房子。
她摸着我的头发,笑着说:“你头发都长了,明天我陪你去剪头发吧。”
我又想哭了,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点了点头,和她聊着明天要去做什么。
明天要去剪头发,做指甲,逛街……
“再去市场买点菜,你不是喜欢喝排骨汤吗,明天我亲自下厨……”
我喋喋不休说着,眼泪也没完没了流着。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转头。
她已经走了,消失了。
她坐过的地方还留着一丝余温。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她离开的地方。
一切好像一场幻影,一个梦。
12
后来,我又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只是祈安总是闯进我的梦。
我问她过得好不好,她总是对我点头。
不说什么话,脸却是笑着的。
再后来,我遇见了新的对象。
和他相爱,结婚。
他和邹季言不一样,平凡踏实,对我很好,很好。
结了婚的第三年,我又怀了宝宝。
我日夜祈祷她能平安。
直到混沌中听见她的第一声啼哭,我的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女儿在我的照顾下一天天拔高,变成少女的模样。
看见那熟悉的眉眼,我的心生出喜悦。
她就是我的祈安啊。
后来她逐渐长大,我也不再年轻。
某天祈安回家,我给她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她抱着我的胳膊,亲昵地叫我妈妈。
她说她昨晚做了个梦。
“妈妈,我梦见二十二岁的我,和三十岁的你在另一个时空相遇了。”
“我们还一起逛街,剪头发,做美甲来着。”
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眼眶湿润,捏了捏女儿的手,笑道:“也许不是梦呢。”
更新时间:2025-05-09 13:49:51